本报记者 钟菡
中成智谷是文创园区的一个新样板。上海文创园区的发展已经完成了从1.0时代到2.0时代的过渡，并正式进入到园区3.0时代。园区发展特征从最初的以“文化创意产业要素集聚”，演变为以“文化创意产业要素融合渗透”，再上升到如今“以文化创意产业要素辐射联动”，逐渐打破园区固有的环闭式发展理念，从而形成创意社区、创意生活和创意消费三位一体的新模式。这也意味着，上海创意产业中心正式挂牌运行10年来，上海文创产业园区经历着从量变到质变的跨越式发展，目前正迎来新一轮的转型升级机遇。
原有树木没毁坏过一棵
1999年，上海开始尝试改建旧仓库及厂房为创意产业，诞生了田子坊、8号桥、创意仓库等第一批创意产业园区。之后又有海上海、创意联盟、1933老场坊、西岸创意园等数十个园区相继出现，如今，3.0时代的创意园区长什么样？
走出地铁三号线淞发路站，步行3分钟，就可看到醒目的绿色标识牌：“这一站，中成智谷”。在中成智谷文创园区门口，一节废弃的火车车厢构成一个火车装置艺术，追诉着过往工业时代的辉煌与没落，也传达了这座园区与火车的密切关系。上海中成智谷文化创意有限公司董事长何增强介绍，中成智谷的前身是创立于1959年新中国最早的成套设备进出口（上海储运）分公司旧仓库，曾经，这里见证了共和国外交风云与对外经济援助的荣耀。如今，中成园区内保留了一段中国最早的铁轨――淞沪铁轨。为了更好地保留这段铁轨，园区动足了脑筋。在铁轨穿梭园区的不同节点上，都精心布置了不同的“火车”作为节点标记，有绿皮火车餐厅、火车菜园、火车站咖啡馆等，这些火车串联起一个个文化节点，成为了中成园区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除了这些标志鲜明的“火车”，在园区里，许多看似寻常的建筑和装置也保留着浓浓的历史文化记忆。园区旧有建筑是1952年的厂房，经过重新改造装修，保留了原有特色。园区工作人员介绍，这些房间的地板其实都是用铁轨的枕木做的，“已经有100年了，再用100年也没问题。”在园区改造时，原有树木没有毁坏过一棵，只是移动了位置。步道中刻意保留的一块块水泥地面见证了原来工业的痕迹，而由集装箱改造的足球看台则实现了工业元素与时代配置的跨界融合。仿制老式小火车借助旧有铁轨穿梭于整个园区，带领乘客驶入了时光隧道。
精神层面探索“城市更新”
这种工业遗存保护利用和科技生态有机开发是一次“城市更新”的探索。
今年的“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也将主题定为“城市更新”。据介绍，“城市更新”与“大拆大建”不同，主要强调盘活存量而非增量来获得城市经济和社会发展空间。“城市更新”也是一个发展到现阶段的产物。“人均2平方米的时代我们都经历过，温饱没有解决的情况下，能去讲城市更新吗？”何增强认为，“大拆大建”的时代对于城市发展也是有贡献的，但现在温饱问题已经解决，应该重新正视城市发展，有机地去更新一些存量空间，比毫无目的搞房地产开发更有价值。
创意园区其实是城市功能和城市更新的重要一点，多增加一点工厂改造的创意园区，其实也是工业发展的需要。以前创意产业都聚集在市中心，一方面也是为了产业转型的需要。何增强说：“上海的创意产业其实在空间转型的过程中带动出来的，发达国家是在工业化进程之后经过反思，诞生了无烟工业，也就是创意产业。但中国还处在工业化阶段，去做一个工业化之后的事情，可以说是‘拿来主义’，有些超前。但这种超前对像上海这样发展较快的大城市而言是合理的。”
他觉得，“城市更新”应该是两个层面的事情，一是空间层面，一是精神层面，后者更为重要。“空间层面是处理拆与留、新与旧的关系，精神层面则是思考在现阶段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空间。”
园区社区街区融合是亮点
与此同时，经过10多年的持续开发，上海市中心地带的闲置厂房资源几乎被开发完毕，伴随城市的扩张，上海新一轮文创园区开发与建设的中心，呈现逐步转移至副中心城区以及郊区的趋势。
2004年，何增强做过一个统计，上海内环以内的创意园区的空间存量只有1000万平方米。随着城市发展的不断扩张，越来越多的人口被导入到远离中心城区的地带，并形成了新的产城融合。“有一种现象，上海能够购买自住房的人，60%会选择在中环居住。这些人有一定的经济条件，也有一定的文化水准，他们解决了住房问题，但是到了晚上，却没有地方去，周末也基本上往市中心跑。”一方面人口导入过快，另一方面则是与之匹配的精神文化消费设施的匮乏，新的消费矛盾需求由此产生。
为此，文化创意园区开始在这一地区承担起部分城市功能与社区文化功能。“中成智谷”用“一谷三汇”的定位，打造智慧谷（商务办公）、乐居汇（家装家居）、乐喜汇（婚庆喜典）、乐童汇（儿童体验）的综合型文创园区。在远离市中心的区域，以园区的功能替代起部分城市功能的缺失，成为一座集合商业、文化、旅游、生活、休闲、健身等为一体的社区型园区，更是一座综合性的大型生活社区。
“未来，所有园区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无围墙化、去园区化，园区、社区、街区三区融合联动。园区不能坐井观天地看自己要做什么，而是要站在城市发展角度去看自己应该承载什么样的城市功能。”何增强表示，其实类似于“中成智谷”的场地多如牛毛，排摸下来，大约有三四千万平方米的存量，但是许多属于原来乡镇的工业园区，现在基本变成城乡结合部，这些地方没有产业，需要进一步开拓。许多人曾说这里地方偏远，但是偏偏就是在偏远的地方搭建好了产业布局，现在进驻的一些大公司都是在行业里有口碑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