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网汨罗站讯98岁高龄的熊银华坐在堂屋的藤椅里,每天盼望着有人来家里串门,好让家里热闹一些。老人住在高家坊镇三姊村戴家新屋组,曾在抗日战争时期跟随丈夫入伍抗日,在野战医院救死扶伤三年,是迄今为止在汨罗发现的唯一一位抗战女兵。
熊银华老人在2007年时摔断了腿,有一只眼睛也几经失明,生活起居全靠儿子儿媳妇照料。对于那段刻入老人生命的烽火岁月,老人只在记性好的时候说几句,更多的是靠儿子戴维转述。
随夫入伍参加抗日
说到熊老入伍抗日,得从她指腹为婚的丈夫说起。熊银华的丈夫名叫戴镇藩,15岁时考入湖南长沙国医学校(现湖南中医药大学前身)就读,1937年10月在长沙投笔从戎参加抗日部队,被编入国民革命军第70军19师野战医院(后改为第100军19师野战医院)。直到1939年农历五月初六,戴镇藩所在部队经过家门口,家里让他与熊银华完婚。
婚后不到10天,丈夫戴镇藩就离家赶往衡阳跟部队会合走了。当时到处兵荒马乱,一家人担惊受怕,熊银华的公公怕儿子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便将熊银华的名字改作戴正仁,意思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她生是戴家人死是戴家鬼。
1943年7月,戴镇藩升任国民革命军第100军19师野战医院少校军医,熊银华获准随军。她与其他两个随军家属,走了三天三夜赶到部队驻地浏阳上元冲与丈夫会合了。
丈夫在部队是有名的外科和眼科大夫。夫唱妇随,熊银华在部队负责协助丈夫做一些救护和护理伤员的工作。战地条件简陋,有时双方开打后,战斗惨烈,前方不断有伤员送来,绷带常常不够用。医护人员没办法,只好就地取材,从死去的日本人身上解绷带下来,先把伤员的血止住再说。
在有鼠疫的庙中过夜
部队行军打仗常转移阵地。戴维说,母亲曾说过一件部队转移中发生的事情。那是在常德会战时期,一次转移时遇到雨天,母亲与几个家属走到了一个村子,他们打算在村里的一个庙中对付一晚。
村里人知道后都劝他们不要住在庙里,说是庙里闹鬼,凡是进去过的人出来后都死了。可是天下大雨没处躲,他们最终还是住了一晚。后来才知道,闹鬼的是日本人,他们在庙里投放了鼠疫等细菌,人感染上后不明不白就死了。熊银华几人住了一晚却没事,她想可能是几个人运气好没被感染,人又都很年轻,身体抵抗力强才幸免活下来。
战地分娩后随军转移阵地
1944年4月20日,部队到了临澧文家店。那天深夜,有孕在身的熊银华发作马上要临盆,躲在一个茅草屋内,把地上简单扒拉收拾一下,放一块门板,就是熊银华的产床。“战地分娩,何苦何甘!”丈夫的遗书中还提到了当年的这件事。
大儿子出生后,天还未亮,部队就要转移。坚强的熊银华从门板上爬起来自己走,儿子就让丈夫的勤务兵小陈放在箩筐里挑着走。天亮后,走到了休息地点,熊银华看了一眼箩筐里的儿子,因为走得太急没把儿子放好,又走了很远的路,孩子的头皮被箩筐擦破了,她心疼得不得了。丈夫说在这种情况下要坚毅,给孩子取名戴毅。
经历战地分娩一年后,熊银华怀上了二儿子。1945年10月,熊银华携幼子带着有孕之身被人从部队送回家乡。
丈夫戴镇藩经历了八年抗战后,又在1948年的济南战役后参加解放军,并随军南下。1949年9月,因病申请组织批准辗转回到家乡与妻儿团聚。
去年,丈夫因病离世了,熊银华非常伤心,直到现在她还时不时会喊丈夫的名字。戴维说,娘老子是还认为父亲仍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