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头的叶文智

文/张永中

一头花白的短发，除了他一米六五的身个，是叶文智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与许多有名头的人一样，叶文智之于我，是先闻其名后见其人的。

那时，我刚调到凤凰工作。凤凰产业面临转型。县委政府几家班子，由县委书记陈久经带领，蹲在南华山上，接连开了几天的闭门务虚会。专门讨论，凤凰烟厂关停后，第二次创业的问题。凤凰，是很早就财政过亿的明星县。依托既富民，又富县的“两烟”，即烟叶生产，卷烟工业，过上了让人羡慕的好日子。形势变化。很快，国家对“两烟”产业做了重大调整，凤凰卷烟厂属于关停之列。这时，凤凰人才从黄永玉先生的点拨中回过神来。开始注意到自己世代坐拥的满城文化，满眼风景的凤凰古城。

一次巧合，曾经当过凤凰烟厂厂长的陈久经在张家界与叶文智再次见面。那时，叶文智正把眼光盯在黄龙洞中那根亿万年形成的石柱上。为一根石钟乳上了过亿的保险，加上他擅长的一番策划宣传，让这寂寂无名的一个山洞，一下子取得了举世瞩目，石破天惊的名声。此举，也奠定了叶文智在文旅业界创意策划的影响力。

其实，那一次，陈久经同叶文智张家界见面时，陈已经上调州人大工作，已经是凤凰县前县委书记了。他本意是为了新单位扶贫点的一个改水项目“化缘”找到叶文智的。叶文智，讲感情，自然一口应承了。几杯酒下来，叶文智把手往头上一挠，讲起他的创业史来。

他说，他的第一桶金，就是他和雷宜锌先生合作，为凤凰烟厂设计制作的湘女吹箫引来凤凰鸟题材的雕塑。这尊雕塑，在我们借用烟厂办公时，还留在那里。

一杯敲定，在文旅界风头正旺的叶文智，回眸了凤凰。

“叶”落凤凰，意向达成。落地的细节，交给了甲乙方团队。我作为县里的常务副职，组成包括律师在内的甲方团队。后来就有了与叶文智团队合作投资开发文旅的“凤凰传奇”。在这个过程，我是由一个见证者，参与者，到组织者，实施者，主政者的。与叶文智及其团队相伴合作了近十五个年头。其间，大多是合作的愉快。有我为尽责，他为尽利的算计和缠打，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公事以外的瓜葛与麻纱。

后来，我调离了凤凰。但与文智的关系，一直挂在那里。只是，每次见他，他的半白短发仍然不见长进，而我的头发却开始花白，而且增长幅度已明显高于他了。一论，他还小我一岁。按江湖上讲，我成了当哥的人。我也便有了为由他设定的，《爱我及我爱的哥哥们》一书写篇作文的资格。

喜欢叶文智，或不喜欢叶文智，是很难一句话讲清楚的。叶文智与我，都是彼此生活生命中的遭遇，这过程，无法回避，也是无法忽视的存在。他的才情，他的业绩，他的影响，他的抱负，以及他的诸多顺遂或不顺遂，俱往矣。好在，功过是非，都被历史公正地记录在那里了。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在走向历史，终归成为历史。

我肯定不是叶文智核心圈子里的朋友，如果他有圈子的话。我们彼此处在一个刚刚够得着，能相见，可互动的，舒服的距离上。我们不是同一品种的鱼，但我们存活在同一片水域，同一个世界里。

前不久，叶文智，做六十岁的生日。有人问我去不去。毫不犹豫地说，去。带礼不？我说，不带，人到人情到。

生日宴开得大，差不多喜欢他，他喜欢的哥哥姐姐们都去捧场了，还有他的弟弟妹妹粉迷们。

生日会上，像一个人生小结。叶文智，用一段视频，把他的五十九年人生，按习惯男做生日不做满，做了一次闪回。人为棋子，地作盘，显然是他的得意之作。这其间深寓隐意。在这个世界大棋盘上，谁又不是一粒棋子呢？

短视频，以叶公子润泽作词，作曲并演唱的《一叶轻舟》旋律收煞。够了，有了这些，叶文智可以心安地乘着这一叶轻舟，朝下一个百年岁月，九万里江湖进发。

生日宴，正酒酣耳热。席上，叶文智搔着他，似乎永远只是半寸长，似乎永远只是花白的头发。说着他，似乎永远要说的那句话：为在这个世界上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干杯！

干杯！祝福文智！

2024年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