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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线飞针，巧手挑开新世界。授徒传承，瑶乡光大古文明。”在湖南省隆回县西北部海拔1300多米的虎形山瑶族乡，居住着一个拥有约7000人口的瑶族分支，因这里的女子都穿着色彩艳丽的挑花服饰而被称为“花瑶”。近日，湖南师范大学“梦行者”外国语学院乡村振兴促进团前往花瑶古寨崇木凼村，对话花瑶挑花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沈燕希，探寻、记录、传播大山深处灿烂辉煌的非遗文化。
团队成员拍摄沈燕希挑花（摄影：王子骜）
沈燕希向团队成员介绍花瑶挑花（摄影：陈红旭）
一针一线的温度
落日归山林，夕阳洒在人们肩上。三两身着花瑶蓝色常服、头戴缠布头巾的老人搬条木凳坐在自家屋檐下，手拿绣花针与土布，专注地挑制着喜欢的纹样。沈燕希拿来几张照片，向团队成员描绘花瑶人民挑花的模样，引导成员们寻访当地老人。“眼里有形，心就有形。我们花瑶挑花不要描图，也不要设计稿，我们是眼里看到什么，挑什么，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
团队成员寻访挑花老人（摄影：邓铖）
花瑶女凭灵巧的双手和聪慧的大脑，以自己心中的构图和对美的理解，循土布的经纬飞针走线，制出疏密有致的线条、动静相济的图案。挑花图案种类繁多，灵感源于自然，最常见的有动物类、植物类、日常生活类、历史故事与人物四大类题材，不论正面还是反面都有精致完好的纹样。正面为十字型、交叉型针法，反面为一字形。“我们以经纬线来数纱，讲求对称，不能差一根线、一根纱。”
沈燕希展示挑花针法（摄影：李震东）
花瑶挑花传承千年，呈现形式以服饰为主，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世世代代，口口相传。“你看我衣服上的纹样，都是我们自己用手工一针一线、用心用情来挑起来的。所以我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有温度的。”7岁开始学习挑花技艺、14岁便能挑制《老虎》等复杂作品的沈燕希聊起手工图案，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花瑶服饰会说话，一针一线的回忆里承载着花瑶女的信仰和愿望、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美的向往。
大山上的岩石花
花瑶服饰制作周期通常为一年，沈燕希却从来不觉得枯燥。由于长期耳濡目染，沈燕希幼时便爱上了挑花。七八岁时，每天下午，母亲坐在一处挑花，她就在一旁跟着母亲学习。花瑶姑娘爱美，沈燕希也不例外。那时的她只觉得自己在一点点进步，鲜艳、精巧的挑花纹样浇灌出绚丽的民族之花，在女孩的心头散发对美的渴望与追求。“爱上一个东西就不会觉得枯燥。”
远看颜色近看花，花瑶姑娘会在传统节日“讨僚皈”当天挑最美、最理想的衣服穿在身上。把花瑶文化显示在服饰上，细细对比谁最美，谁的技艺更精湛、水平更高。近年来，随着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推进，隆回县委县政府积极扶持花瑶挑花传承发展。沈燕希不断提高挑花技艺，常常在虎形山、小沙江周边的一些学校或是外面的设计学院开展相关教学。
采访途中，沈燕希拿来她的得意之作——《老鼠娶亲》。这一作品融合了滩头年画与花瑶挑花两种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技艺，其中的图案是近几年设计出来的创新花样。沈燕希指着布料上的“岩石花”，告诉团队成员这是花瑶一族的标志。
沈燕希作品《老鼠娶亲》（摄影：李震东）
据介绍，明洪武年，花瑶姑娘在山上玩耍，看到岩石上长出了一朵很漂亮的花，便模仿着用身边仅有的普通针线，将这个花挑制成了服饰上的装饰品。由此，花瑶挑花慢慢发展传承了下来。
花瑶人民的愿望
为了推动非遗文化的活态传承，让花瑶挑花走出大山，被更多人了解熟知，沈燕希创新开发出一系列挑花微缩产品及衍生产品走入市场，如耳环、项链、包等，并在作品技艺、设计上尝试与商业化创新相融合，将产品在网上销售。她还积极配合各级文化旅游主管部门开展花瑶挑花调研活动，为保护花瑶挑花提供大量一手资料。
沈燕希为宣传花瑶制作的作品《清廉瑶乡》（摄影：任妮杭）
然而，花瑶挑花的向外推广仍然面临一些困境：传统土布质量好但易褪色，市面上的新布料不易褪色但质量并没有达到花瑶姑娘对精巧图案的追求。且花瑶服饰制作周期长，顾客没有足够时间等待成品产出，需要以机绣来辅助舞台演出装的制作。对此，沈燕希期待专业人士和政府部门能够提供更多扶持。
在文化繁荣发展、文明交流互鉴的当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发展迎来前所未有的机遇。在沈燕希心里，花瑶挑花有着神圣的地位，是当地人民的一块瑰宝。“我希望我们花瑶挑花能够走向世界，让世界了解我们的非遗文化。”面对文化传承的使命，沈燕希眼含星光，描绘出光明的图景。
布上挑花鲜艳了千年，村落深处经过一代代人精心养育的花朵终于盛放，越过山川湖海，被广泛关注喜爱。“梦行者”乡村振兴促进团有幸当了一回“护花的使者”，与千千万万个沈燕希这样的传承人一起，共同实现一个多彩、繁荣、复兴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