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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牌故事|象封有庳之从兄弟之和到民族之和的历史见证

2021-03-02 11:46:54 红网时刻

本网讯(通讯员 陈仲庚)舜帝封其弟象于有庳,这在中国四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件,诸多文献的一记再记,历代文人对这一事件的性质一问再问,其本身就足以说明这一事件的影响力。而今天,我们来考察这事件的当代意义时,更多的则是它见证了从兄弟之和到民族之和的历史过程,并因此成为今天和文化建设的借鉴。

一“象封有庳”:见诸于文献的信史

舜帝封象的有关文献记载,最早见于《孟子・万章上》:“万章问曰:‘象日以杀舜为事。立为天子则放之,何也?’孟子曰:‘封之也,或曰放焉。’”这里,孟子的观点很明确:舜帝对弟象是“封之”,有人产生了误解,“或日放焉”。《史记・五帝本纪》则说得更明白:“封弟象为诸侯。”裴骃集解引《皇览》:“舜冢在零陵营浦县。其山九溪皆相似,故曰九疑。传曰:‘舜葬苍梧,象为之耕。’"

裴骃所说的“传曰”,不知出于何书。但王充《论衡・偶会篇》也引“传曰”,说道:“传曰:‘舜葬苍梧,象为之耕。禹葬会稽,鸟为之佃。”《书虚篇》又说:“传书言:舜葬于苍梧,象为之耕:禹葬会稽,鸟为之田。”唐代《初学记》及宋代《太平御览》引皇甫谧《帝王世纪》也说:“舜葬苍梧,下有群象常为之耕。”《太平御览》引《帝王世纪》又说:“舜葬苍梧九嶷山之阳,是为零陵,谓之纪市,在今营道县下,有群象为之耕。”

根据上述文献的记载,舜帝封弟象为诸侯,应该是没问题的,但究竟封在何处?则不明确。郦道元《水经注・湘水》载:“应水又东南流,迳有鼻墟南。王隐曰:应阳县本泉陵之北部,东五里有鼻墟,言象所封也。山下有象庙,言甚有灵,能兴云雨。”这大致是最早明确指出“象封有庳(鼻)”的文献。此后相关的文献便越来越多:唐张守节《史记》正义引《帝王纪》云:“舜弟象封于有鼻。”引《括地志》云:“鼻亭神在营道县北六十里。故老传云,舜葬九疑,象来至此,后人立祠,名为鼻亭神。”引《舆地志》云:“零陵郡应阳县东有山,山有象庙。”引王隐《晋书》云:“本泉陵县,北部东五里有鼻墟,象所封也。”唐杜佑《通典・州郡典》:“江华郡,道州:今理营道县,舜封象有鼻国,即此也。”

作为佐证,当地百姓对象的崇拜与祭祀,亦可见证“象封有庳”的影响。唐柳宗元有《道州毁鼻亭神记》,又作《道州斥鼻亭神记》,说道:“鼻亭神,象祠也。不知何自始立,因而勿除,完而恒新,相传且千岁。”宋人旧注:“《道州图经》曰“昔舜封象有鼻国”,即其地。《昌邑王贺传》云:‘舜封象于有鼻’,注:在零陵,今此是也。”又柳宗元《天对》云:“昆庸致爱,邑鼻以赋富。”宋人旧注:“《集韵》:有庳,国名,象所封,通作鼻。《前汉・邹阳传)作‘有庳’,并同音。《孟子・万章篇》:‘仁人之于弟也,亲之欲其贵也,爱之欲其富也,封之有庳,富贵之也。’《倦游录》:‘道州、永州之间,有地名鼻亭,去两州各二百里,岸有庙,即象祠也。”从唐代往前推,象祠的存在“相传且千岁”,可见象的影响极为久远,这也足可证明“象封有庫”的可信度。

不仅在“有庳”当地建有象祠,还跨越数千里,影响到了贵州。明代大儒王阳明作有《象祠记》,云:“灵博之山,有象祠焉。其下诸苗夷之居者,咸神而祠之。宣慰安君,因诸苗夷之请,新其祠屋,而请记于予。予曰:‘毁之乎,其新之也?’曰:‘新之。’新之也,何居乎?’曰:‘斯祠之肇也,盖莫知其原。然吾诸蛮夷之居是者,自吾父、吾祖溯曾高而上,皆尊奉而禋祀焉,举而不敢废也。’予曰:‘胡然乎?有鼻之祀,唐之人盖尝毁之。象之道,以为子则不孝,以为弟则傲。斥于唐,而犹存于今;坏于有鼻,而犹盛于兹土也,胡然乎?’”本文为王阳明被贬为贵州龙场驿丞时所作,当地“苗夷”翻新象祠,请他作记,而“斯祠之肇也,盖莫知其原”,同样说明时间的久远;更说明象在“苗夷”等少数民族中,有着独特的影响力。

清初,屈大均考论舜弟象事迹最详。《广东新语》卷十九《坟语・鼻天子冢》说道:“传曰:舜葬苍梧,象为之耕。象,舜之弟也。耕者其为兄守视祭田欤?…舜之亲爱,天下莫不闻知,当烝烝乂时,象既为舜所化,必有功德于其国,国人之不敢犯斯冢也。自有虞时至宋,亦云久矣。舜崩,四海丧之如考妣,爱象者,所以爱舜也。舜放驩兜山以变南蛮,考《书》疏:崇山在衡岭之间,与有鼻不远。南蛮风俗于变为中华,意象必有力焉。南裔之人,为之建祠庙、守丘墓,必不偶然。予尝欲至其冢,立一丰碑,书之日:‘古帝舜之弟有鼻国君之家。’以示后人。”这里值得特别注意的是,象在中华民族大融合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而独特的作用。

要而言之,古代文献中所載舜弟象之事迹,虽然不很详备,但由以上文献互证,可知其大抵为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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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象为之耕”:兄弟之和的见证

舜帝封象于有庳,其目的何在?《孟子・万章篇》云:“仁人之于弟也,亲之欲其贵也,爱之欲其富也,封之有庫,富贵之也。”因为对弟弟的“亲”与“爱”便要使之“富贵”,这难道不是“私”?还能称之为“仁”?孟子究竟是有意歪曲舜帝还是为舜帝的“私心”开脱?

在孟子看来,圣人之仁,是有一个递进关系的:“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亲亲”是“仁民”的前提,也是最大的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礼记・中庸》。“亲亲”是“仁”,更是“孝”;而“孝”,更是“仁”的根本所在,所以孔子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论语・学而》)孟子则更进一步说:“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孟子・离娄上》)这就是孟子最为理想的“仁政”。

关于“亲亲”之“孝”,孟子还有着更为特别的理解。《孟子・尽心篇》曾记载孟子与学生桃应的一段对话:“桃应问:“舜为天子,皋陶为士,瞽瞍杀人,则如之何?”孟子:“执之而已矣。‘然则舜不禁与?’曰:‘舜恶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然则舜如之何?’曰:‘舜视弃天下犹弃敝(屣)也。窃负而逃,遵海滨而处,终身訢然,乐而忘天下。’”按照孟子的说法,舜父瞽瞍杀人,从法律的角度说,舜帝是不能阻止皋陶抓人的;但从孝道的角度说,他又必须有所作为,于是只能遗弃天下,私下里背了父亲逃到海边,终身高兴而忘掉天下。这就是舜帝的选择:孝道重于治道,父亲重于天下。

舜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孟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推论?这是因为“孝者,德之本,教之所由生也”(《孝经》),也就说孝是一切伦理道德的根本,一切教化都由此而产生。人类文明从道德教化开始,道德教化从孝道开始:反之,没有孝道就没有道德教化,没有道德教化就没有人类文明。因此,不是孝道重治道,而是道德教化比国家治理更重要;不是父亲重于天下,而是人类文明比天子的位子更重要。从这里可以看出,舜帝私下里背走父亲这一行为,绝不是为了一家的私利,而恰好是“天下为公”的体现。由此也可以说,舜帝对弟弟的“亲”“爱”与分封,也绝不是为了一之私而是为了维护孝道的肃性。

舜帝的时代正是中国由野蛮社会向文明社会进化的转折时期,“孝”是当时社会文明的标志。在氏族社会中,人们都是按照血缘关系共同生活的。最早的人伦关系和伦理观念当然是以血亲关系为核心的。对子女来说,“孝”是一种最重要的社会规范,否则,以族长为中心的氏族社会根本无法代代维持生存下去。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庭伦理的推广就是对社会的教化。因此在氏族社会时代,社会上第一美德便是孝。

从这里,我们似乎也可以悟出一个道理: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庭矛是很用理性的分析去别是非曲直的,家庭成员之间的宽容、忍让与谅解,乃是化解家庭矛盾的最好办法。舜帝对此深有体会,也深谙此道,所以他在践帝位之后极力推行“以孝治天下”,孝道行则家和,家和则社会瓶、国家、天下和。应该说,人类社会只要有家庭这个社会细胞的存在,舜帝的孝道就有它的永恒价值,因为以孝求“和”、“家和万事兴”应该是人们协调家庭关系的一个永恒主题。

事实上,舜帝的以孝求“和”,确实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这正如王阳明在《象祠记》中所说的:“象之不仁,盖其始焉耳,又乌知其终之不见化于舜也?《书》不云乎:‘克谐以孝,烝义,不格奸。’警瞍亦允若,则已化而为慈父。象犹不弟,不可以为谐。进治于善,则不至于恶;不抵于奸,则必入于善。信乎,象盖已化于舜矣!”按照《尚书》中的意思,舜能在“父顽、母嚚、弟傲”的家庭环境下做到“克谐以孝”,这自然是指整个家庭的和谐,父母、兄弟均被舜帝所感化,算实现了真正的家庭和谐,才能证明“克谐以孝”的效果。这是从文献记载中间接透露出来的信息。

直接的信息则是“舜葬苍梧,象为之耕”。根据屈大均的考论,“耕者其为兄守视祭田”这当然不是指象一个人为兄守视祭田,还包括有庫的百姓。屈大均说:“舜崩,四海丧之如考妣,爱象者,所以爱舜也。”这里所强调是“爱象者,所以爱舜”,显然是指有庳的百姓为“爱象”,所以协助象一起来守视祭田。有庳国的四境究竟管辖到了哪里?现在已无法确指,但九疑山应该在其范围内,所以象可以带着百姓去为兄长守视祭田。这也就是上述文献所说的“有群象为之耕”。“群象”,应该就是指有庳国的诸多百姓。

在上述文献中,还有一个说法值得注意,那就是“舜葬苍梧,象为之耕。禹葬会稽,鸟为之佃(田)”。当年“舜耕历山”时,曾有“象为之耕,鸟为之耘”,拂去其神话色彩,从历史合理主义的角度进行解释,这应该是以象为图腾的部落和以鸟为图腾的部落联合在一起耕田说明以虞舜为代表的“东夷集团”至少是两个大部落的联盟。舜帝到华夏集团继承尧帝的帝位,应该带去了鸟图腾部落,这可能就是《尚书》等典籍所记载的“凤凰来仪”的真实缘由。另一个象图腾部落则由舜帝之弟象所继承,并随“象封有庳”而迁徙到了有庳国。而禹在继承舜帝之位的同时,也接收了鸟图腾部落,所以当他崩葬会稽时,有“鸟(鸟图腾部落)为之田”。舜帝南巡,除了一支乐队,并没有带太多的人员,这除了他要宣传“以德服人”的理念外,则还有一支力量可以依靠,那就是由他弟弟象所统帅的象图腾部落。这也说明,他们兄弟之已经可以相互信任。如果没有这样的政治基础,舜帝南巡不带军队,以身犯险,恐怕也非明智之举。

舜帝南巡,其子商均应该也是跟随南来的。《山海经・大荒南经》载:“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与叔均之所葬也。死亦葬焉。”郭璞注云:叔均,商均也。舜巡狩,死于苍梧而葬之,商均因留,死亦葬焉。基在九疑之中。”郝懿行《山海经笺疏》注:郭云:‘基在九疑之中',‘基’当为‘墓’字之讹。”《水经注・湘水》也说:“九疑山,大舜空其阳,商均葬其阴。”这说明,舜帝刚去世之时,为他守视祭田的应该是儿子商均的当然职责。但均华竟是“外来客”,由他个人来守视祭田不免势单力薄,所以象便主动承担了“为兄守视祭田”的责任,这不仅可以见证兄弟和好,更可见证兄弟情深。

三、象祠千古:民族之和的见证

在中国早期的文献记载中,象为恶人,是以舜的对立面的形象出现的,所以人们对舜尊崇到何种程度,对象就厌恶到何种程度。在《尚书》中,“父顽、母嚚、弟傲”与舜的“克谐以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史记・五帝本纪》中,通过司马迁的具体描述,象的形象则更可恶:“,瞽叟又使舜穿井,舜穿井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叟与象共下土实井,舜从匿空出,去。瞽叟、象喜,以舜为已死。象曰:“本谋者象。’象与其父母分,於是日:舜妻尧二女,与琴,象取之。牛羊仓廪予父母。’象乃止舜宫居,鼓其琴。舜往见之。象鄂不怿,曰:‘我思舜正郁陶!’舜曰:‘然,尔其庶矣!’舜复事瞽叟爱弟弥谨”。司马迁的文笔简练老辣,寥寥数笔,就把一个贪婪、虚伪、少廉寡耻的形象刻画得入骨三分,使得后世文人对象的印象,就定格在这形象上

正是基于司马迁所描述的印象,唐代薛伯高任道州刺史时,“乃考民风,披地图,得是祠。骇曰:‘象之道,以为子则傲,以为弟则贼,君有鼻,而天子之吏实理。以恶德而专世祀,殆非化吾人之意哉!’命亟去之。于是撤其屋,墟其地,沈其主于江”(柳宗元《道州毁鼻亭神记》)。柳宗元对薛伯高的做法大加赞赏,“以为古道罕用,赖公而存,斥一祠而二教兴焉。明罚行于鬼神,恺悌达于蛮方,不唯禁淫祀、黜非类而已”;并“愿为记以刻山石,俾知教之首”。薛伯高和柳宗元对象的看法,当然绝不只是他们个人的看法,而是代表了官方和文人长期以来的共同看法。诚如是,象在文献记载中的形象一直是臭名昭著的。

但有庳百姓对象的看法似乎有着天壤之别,它们修建象祠,祭拜“鼻亭神”,竟“不知何自始立,因而勿除,完而恒新,相传且千岁”。相传干岁的象祠还能保持“完而恒新”,这必定是当地百姓对它倍加呵护、长期维护的结果,同时也说明象祠在当地受重视的程度,更说明象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一一百姓对象的崇拜是持续而稳定的,绝不只是“急时抱佛脚”,临时求神破灾免难而已。

百姓为什么如此重视象祠?为什么会崇拜“鼻亭神”?这本来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但薛伯高在毁象祠时未作思考,柳宗元在作《道州毁鼻亭神记》时也未作思考。到了王阳明作《象祠记》时,才有对这一问题的深入思考,他不仅认为“信乎,象盖已化于舜矣”;还认为“象之既化于舜,故能任贤使能而安于其位,泽加于其民,既死而人怀之也”。王阳明还据此做了进一步的发挥:“吾于是盖有以信人性之善,天下无不可化之人也。然则唐人之毁之也,据象之始也;今之诸夷之奉之也,承象之终也。斯义也,吾将以表于世,使知人之不善,虽若象焉,犹可以改:而君子之修德,及其至也,虽若象之不仁,而犹可以化之也”。这正是王阳明“致良知”观点的具体化,他所思考的显然与他长期思考的哲学命题相一致。但他认为象能“泽加于其民,既死而人怀之”,则是十分准确的。对老百姓而言,“天大地大不如对百情大”,对百姓有恩,百姓才怀念他、祭祀他。所以薛伯高虽然毁掉了象祠,但并不能毁掉象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若干年后当象祠,恢复了对象的祭祀。这就是民心所向,不可随意踏的。

象祠在有庳和贵州“苗夷”中得以传承数千年,则还说明了象的一大历史功绩,那就是在民族大融合中发挥的巨大作用。清代屈大均认为,“南蛮风俗于变为中华,意象必有力焉。南裔之人,为之建祠庙、守丘墓,必不偶然”。这是颇有眼光、也是很切合实际的看法。根据当代著名历史学家徐旭生在其《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一书中的考证,条舜时代存在三大部族集团,即华夏集团、东夷集团和苗蛮集团。这三大集团,华夏与东夷集团通过政治联姻一一娥皇、女英嫁入东夷或者说舜入赘华夏而实现了大融合,整个黄河流域实现了统一。而据有长江流域广大区域的苗蛮集团,则没有这种联姻,也不见有苗蛮集因的首选入华夏集团的核心领导层。那么,要让众多的苗蛮服从于华夏的统一领导,除了有武力的威慑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以德服人”、“泽加于其民”的结果。舜帝南巡崩葬九嶷,大禹崩葬江南会稽山,是他们勤民而野死”,并力图“泽加于其民”的见证。因此,虞舜和大再,成为千古传颂的圣帝。虞舜与大禹对中国历史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有诸多文献的记载,象的贡献则从未见诸历史文献,只有民间流传千古的象祠,在诉说着象的功绩,见证着象在民族大融合中所做出的贡献。

象的人生经历很特殊,从兄弟相争到兄弟和好,他应该更能体会到“家和”的重要性。因此,当他来到有庳之后,致力于从“家和”到“民和”的“德化苗蛮”工作,力图营造一个和谐安定的环境,以便于百姓的安居乐业,这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对百姓而言,能够让他们安居乐业就是最大的功德了,所以要建祠以感念象;而在这数千年的祭祀感念之中,由象所奠定的“和文化”基因也就传承下来了。今天的双牌,作为当年有庳国的核心地带,“和文化”的氛围自然更浓郁一些。双牌致力于“和文化之乡”的建设,不仅有其悠久的历史渊源,更有其现代价值。但愿由象所奠基的“和文化”,能在今天的双牌发扬光大。

(作者陈仲庚,系湖南科技学院教授,湖南省文化研究基地首席专家,湖南省舜文化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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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双牌旅游 作者:陈仲庚 编辑:蒋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