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村，隶属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花垣县排料乡，这里是苗族人聚集地。

这里有保存完好的花垣苗族民居和苗族人生活方式。石头垒砌的矮墙，粗糙而又古朴，见证了岁月，也留住了时光。

清一色的木屋里，偶尔传出苗家老人砍猪草的“嘭嘭”声、屋顶检瓦匠轻轻翻动瓦片的声音、奶奶呼唤孙儿的声音，鸟儿的窥檐清唤，和着屋后树林里知了慵懒的长鸣，合奏着一曲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金龙村让我感到温馨的还是家家户户晾晒的药材。品种多，但我认得的只有鱼腥草和车前草，都是消炎的上品。

正在晒鱼腥草的苗家人。（供图：@何玉屏）

一把一把地捆着，一排一排地晒着，晒一阵子再去倒个面。别看这成堆的药材，其实卖不了多少钱，一问才知道，晒干的鱼腥草一斤才卖两块钱。山上扯五斤十斤也未必能晒出一斤干货，还得加工管理。

我曾经也挖药材卖钱。黄姜、白起、螃蟹脑阔、刺根，能卖钱的都挖过。

一般来说，药材不会生长在平坦的地方，都在大山里，在悬崖边，在荆棘丛里。天不亮起床、煮饭、吃饭、再盛上一大碗，加上一勺子酸菜，用洗脸毛巾盖上，翻转扎紧，往背篓里一丟，就出门挖药材去了。

正午时分，找到有水的地方，坐下来，顺手折两条细树枝，去皮夹在腋窝里擦拭几下，就是吃饭的筷子了。为什么放腋窝里擦拭？因为山里爬的人只有腋窝处的衣服没有泥巴，没有灰尘。吃过中饭，休息一下，继续找药材。

挖药材很辛苦，卖药材也闹心。那时候药材不是街市上摆摊卖的，而是卖给供销社。加工好的药材去供销社上货，如果卖了个正常价还好，换点生活用品回家，心里踏实满足。那个时候，实际上供销社一半是降等级的收购，不卖吧，一分钱没有；卖吧，又达不到心中预期。

我想，品质级别达不到的情况肯定是有的，但故意降级收购我相信也是有的。

说句实话，山民出产的东西未必不值钱。但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弹性，也就有了更多的猜想空间与弹性空间，这猜想决定人的情绪。猜想合理，则心平气和；猜想一旦不合理，就闹心了。

希望，金龙村的这些鱼腥草不会被分等级收购，因为它真的很便宜。虽然金龙村的人知道，这些药材值不了几个钱，但他们晒的是鱼腥草，晒的也是生活，希望收购少一些套路，不枉费他们的一番辛勤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