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的日常:爱刻到此一游 娶表姐表妹
潇湘晨报
 
07-07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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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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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钓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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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雕。

王的生活

“红灯万盏人千叠,一片缠绵摆手歌。”这是描述永顺土司生活的诗句。政事之余,除了歌舞,土司们还喜欢泛舟游玩、游猎山林。其中,土司彭世麒更是喜欢在所到之处,于石头上刻下游记。

清雍正年间的一个重阳节,一名自称“隐吏”的游客来到昔日土司娱乐之地,写下《溪州隐吏车庚诗》。诗后落款:古溪州守。

有考证称,这“隐吏”正是永顺34代土司彭肇槐,正是他主动向雍正献土,结束了永顺土司八百余年的统治,带着朝廷赏赐的一万两白银,回了江西祖籍地。

此次,他翻山越岭回到老司城,沿灵溪河而上,重游故地,不胜感慨。而这份感慨,显然与其先祖们的心境大不一样。

与妹妹泛舟灵溪,刻石记之

时间回到明朝正德三年。一天,土司彭世麒兴冲冲吩咐手下准备游船。他的妹妹嫁给了酉阳土司,要回来探亲。

见过母亲后,彭世麒与妹妹沿着灵溪河上溯,避开老司城的喧嚣。当天玩得非常高兴,彭世麒吩咐在石壁刻下:正德三年余与嫁酉阳妹同游时水泛故记。

可以说,彭世麒不仅是一位友爱的兄长,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他怕老母亲待在老司城里闷,闲暇的时候会侍奉老母亲在灵溪河上游玩宴乐,有时候还喝醉了。这样的细节,他也吩咐人刻在石壁上。

据统计,以谢圃公署为中心,沿灵溪河上下1公里范围内,古树参天,环境清幽,灵溪河清澈见底,两岸石壁上,目前发现八处明代石刻题跋,记录了土司与家眷、友朋徜徉宴乐的时光。不知彭肇槐再度看到这些石刻,心里是何感受。

值得一提的是,永顺土司们大都通儒学,爱好风雅。有说法称,著名的画家、诗人唐伯虎在明正德年间来到老司城,还受到土司的热情接待。

与酉阳土司钓鱼,得鱼甚多

彭世麒的妹妹,嫁给了酉阳土司冉西坡。对这个妹夫,彭世麒还是很看重的。因为酉阳土司是川东南最大的土司。

弘治十二年,冉西坡来到永顺土司探亲。彭世麒带着冉西坡,沿灵溪河游玩,一路来到钓鱼台。钓鱼台位于一个山谷里,石台是天然红砂岩,长15米,宽4米,高6米,下临灵溪深潭。钓鱼台上刻有阶梯、放鱼的石窝等。过去平台上还建有亭,现在已经不见了。

当年,彭世麒和冉西坡就坐在钓鱼台上垂钓,“得鱼甚多”。而两大土司的出游,也是盛况空前,随从加起来竟有千余人。按彭世麒在石刻里的记载,当年这千余人,“俱乐醉而归”。

站在观猎台上听号角和犬吠

彭世麒不只爱好风雅。当年,彭世麒曾响应明朝的号召,带领土兵去平定内乱,可以说是战功赫赫。

历史上的许多个早晨,当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去,伴随着一声声清晨的鸟鸣,彭世麒便洗漱完毕,从苑墅区的住所吃过早餐,在侍卫的护送之下,来到老司城对面的搏射坪。

这里是练兵场,是练兵、检阅之所。彭氏土司历来注重军事发展,制定了格外严密的军事编制及训练制度。

除了搏射坪,老司城附近还设置了校场坪和跑马坪,用于禁卫军日常训练。彭世麒在政事之余,经常也会上场练习一下身手。

打仗不常有,场上练习也没多大意思。空余的时候,彭世麒喜欢打猎。

老司城地处高山峡谷,有丰富的狩猎地带和资源。经考古挖掘,在老司城内发现有虎狼豹等动物的骨头。狩猎,在当地文献中称为“赶仗”,是定期的群体性活动。

至今,在永顺灵溪镇泽树村林场内,还有一个土司观猎台。观猎台为一高约十多米的自然岩山,岩山崖面上有“观猎台”三个大字,旁边有“都宣慰使思斋捕猎游此记云”十几个小字。

思斋,是彭世麒的号。当年,站在这观猎台上,听着林中号角和犬吠,彭世麒可能颇有处身战场的感觉。

王的婚姻

土司们爱娶表姐表妹

在老司城的考古发掘过程中,专家们从土司王的墓志铭以及摩崖石刻中发现,彭氏土司有着独特的婚俗,比如等级内婚、姑舅表婚和同姓婚。

据专家介绍,目前老司城已收集到的彭显英、彭世麒和彭世麟(系彭世麒的弟弟)、彭宗舜、彭翼南等几代土司及其妻妾的墓志铭以及摩崖石刻,记载了永顺土司的独特婚俗。

从永顺土司碑刻中可以看出,明代永顺彭氏家族与周围土司结有姻亲关系,其中与桑植土司向氏家族通婚最为频繁,保靖土司、酉阳土司次之。桑植土司位于永顺土司东北部,明代中期,永顺土司彭显英、彭世麒、彭明辅连续三代土司均与桑植土司存在婚姻往来。

除了这种“等级内婚”,明代永顺土司统治时,姑舅表婚是一种普遍的婚俗之一,即姑家的女儿嫁给舅舅家的儿子。在方志中称之为“骨种婚”或者“还骨种”。专家认为,这种婚姻在相当程度上是一种间接交换体系。

专家发现,永顺土司与桑植土司之间,彭显英娶桑植土司向宽之次女为侧室,其子彭世麒将女儿嫁给了桑植土司向绶。而向绶为土司向世英之子,向世英又是向宽之子,可见,彭世麒的女儿是嫁给了其舅舅向世英的儿子,正如彭显英侧室彭氏墓志铭碑文所说是“俗以为回还姑舅姻缔之好”。

另外,在土司统治时期,同姓为婚是非常盛行的,“同姓则同德,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即通过“累世为亲、亲上加亲”,实现土司大家族的稳定。对此,最值得提的例子当属与保靖土司的联姻。

专家说,永顺土司与保靖土司本是同宗,均是彭士愁的儿子,从现存的老司城碑文看,两个土司之间通婚十分频繁,明代后期比前期通婚更为密切。比如,明代中期,永顺土司彭显英与其子彭世麒时,分别将其女嫁给了保靖宣慰使彭文焕和彭九霄。明代后期,永顺土司彭宗舜和其子彭翼南,分别娶保靖彭九霄和彭荩臣之女为嫡妻。(潇湘晨报记者 徐海瑞  通讯员 覃遵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