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铎与夫人在醴陵·世界陶瓷艺术城参观(原瑞伦 摄)
相扶几十年的两老在醴陵新地标留影(原瑞伦 摄)
株洲晚报5月31日讯2015年4月底,醴籍书法大家李铎第11次回乡扫墓,还参加了母校醴陵一中的110周年校庆,并为母校带来350万元的善款,投入李铎奖学助学基金会。
李老曾不止一次提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回家乡了。听到李老这样说,醴陵市委市政府自然是格外地重视,但醴陵人民却不免有些感伤。这位在外多年的游子,从未有一日忘却家乡,总是倾尽全力回报故土,而因为远隔千里,大多数人并不熟悉在书法家盛名之下真实的李铎。
这次,趁着李老的夫人及其在京的子孙第一次齐聚醴陵的机会,记者随行采访,尽力挖掘,观察多个角度的李铎,并经过近一个月的整理,尝试着贴近了李老更人性化更真实的一面。
一、军人李铎:倔
其实,在书法家的身份之前,李老是个有着60余年党龄的老党员,他认为自己首先是一个军人,一名战士。
李老对当军人特别自豪,他常说:“我就喜欢穿军装,穿着军装写字,我心里踏实!”因为早些年曾有幸在北京与李老见过六七次,在记者的印象中,每次看到李老,他都是军装在身,后来军队有规定,不在工作场合不能着军装,李老才开始有了便装的打扮。
李老有着典型醴陵人的性格,脾气倔强。据李老身边的工作人员介绍,1949年,李老在部队执勤还差点丢了性命,全靠着这份也属于军人的倔强抗了过来。
那时,他当兵不久,就赶上一次长途行军任务,走出不到20公里就浑身发冷,发昏,他不吭声,几乎是半睁着眼走完了一天的路程。第二天,他又坚持行军百十公里,才终于累倒了,发高烧40度,而且不能吃喝。连长劝他留下来,交给当地的老乡照顾。李铎哭了,喊着叫着:“我是个军人,就是爬也要爬到目的地,死也要死在连队里!” 深受感动的连长,让两名战士照顾着他继续行军,可李老脾气倔,不但不让人照顾,自己还背着两发炮弹行军,硬是走了三天三夜挺了过来。
李老的秘书鹿正波告诉记者,“我跟着李老十几年了,彼此熟悉,感情也很深。李老生活简朴,八十多岁的高龄依然不肯搞一点特殊化,不让旁人照顾,他拒绝了军博安排的保姆等陪护,多年来与夫人互相扶持,就住在军博后面的宿舍楼里。”
李老的大儿子李少军也说,“父亲眼睛不好,母亲膝盖动过手术,年纪又大了,我们说搬回来照顾,他们也不肯。我们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每周回家一两次,照看一下。他们还怕去食堂吃饭给馆里的人添麻烦,现在也不去食堂了,每天就在附近的小饭馆买点吃食回来对付。父亲直到现在,周末也不休息,每天还坚持去办公室上班,整理文件,或者拿着放大镜看书。”
此外,两老几十年没上过理发店,还是沿袭部队的习惯,互相理发。在这样浮躁的社会里,军人的敬业、简朴在李老的身上从未发生过改变,着实让人钦佩。
二、书法家李铎:蛮
听说过李铎大名的人,都知道他是闻名遐迩的大书法家。而但凡能在书画上有所成就的人,背后所下的苦工往往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李老家里的一张桌子、一床被子就是他苦习书法最好的见证。
李老的老伴李长华女士介绍说,“刚开始,书法不是工作,他没有整块时间练字,都是业余时间抽空练习。他在军博当秘书那会,工作很繁杂,8小时还不够用,他就只能挤晚上睡觉的时间练书法。练书法有纸能写,没纸也能写,于是他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平,手举在空中就这么比划着练。时间长了,他老这么抻着腿在床上写字,就在被子的一头捅出了两个洞。他是因地制宜,走到哪写到哪儿,完全是利用零碎时间练出来的。”
“他学习不讲任何条件,就像捡破烂似的。现在条件好了,有稿费了,也一样舍不得。”李长华女士说,“年轻的时候,我们家是没有桌子的,书桌都没有,铺盖掀起来,就拿那个碎木头钉的床板当桌子,孩子做作业,李老师写字都是这么写的。后来那个床板给压断了,他就在走廊的地上写。有一年,军博重新布展,李老师就把一个木头做的废炮座拉了回来,再找人钉了几个桌腿,趴在炮座上写字。直到2012年,李老师搬了大办公室之后,馆里才给配了一个真正的大书桌。李老师前后用过两个炮座当桌子,一个大的放在办公室,一个小一点的放家里。那会儿家里空间小,只能把床撤了,才放得下。那个炮座又当桌子又当床,属于宽度不足长度有余。我们睡在上面都得注意着点,夜里一不小心就会翻下去。”
2003年李老左眼失明后,查出是眼底黄斑病变,无法治愈,到现在右眼用放大镜也不到0.1的视力,但他仍在坚持每天摸着练书法。实在眼睛不行了,就闭着眼睛练。“在李老师跟前没困难。通过他,我发现湖南人真的愿意学习,会学习。生活上再怎么艰苦,他也不在乎,就是爱学习。所以国家和军队觉得,李老师这么大年纪了,还有用,让他终身不退休,能干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李女士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