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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作家杨汉立获全国爱情诗“十大潜力奖”
红网会同站
 
04-23 14:46

颁奖现场

红网会同站4月22日讯 4月19日,会同县受邀在邓小平故里——四川广安参加光明日报出版社举办的“中国关雎爱情诗会”的本土作家杨汉立传来消息,他获光明日报出版社主办的《关雎爱情诗》杂志2014年度“十大潜力奖”。全国著名诗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作家、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雷平阳为他颁奖,全国少将作家吴传玖为他题词。

全国少将作家吴传玖题词

杨汉立是会同县在全国小有名气的作家、诗人和本土文化学者,已公开发表文学作品近600篇及新闻、调研、论文、书法、摄影作品500余件,结集出版个人文学集4部,曾获全国首届旅游散文大赛一等奖、欧阳修全国散文大赛优秀奖,其作品《流浪的二胡》入选教育部选编的《阅读版语文》。去年以来,他暴发出惊人的创作力,共有35件(次)作品在省以上报刊发表、入选或获奖,并在他的带动下,全县有36人次获省以上文学奖,60件文学作品在省以上报刊、书籍中发表和入选,呈现出百花齐放、欣欣向荣的状态。

杨汉立与笔友留念

日前,中国侗学会会刊《风雨桥》杂志已为他开辟“一个人和侗族”创作专栏,计划连载他45000多字的侗文化散文。

中国关雎爱情诗会参会作家合影

附:杨汉立代表作两件

家乡是一把刀

从第一位祖先开始就是铁匠

家乡被打成一把刀

大山的锤子,田地的砧子

烈日、风霜、雨雪都是炉火

在溪井里淬火

一代又一代地磨,现在削铁如泥

我爱她,却常常被她弄出血

这把刀,在城里不切菜

日日夜夜割我的心头肉和寂寞的长夜

流浪的二胡

这一回,父亲拿了一把二胡进城来。

父亲是不大进城的。我有事下乡,顺便把他老人家从官舟寨接了进城。父亲特意随身带了一把二胡。

我的家里,六楼的一个砖格子,响起了悠扬的琴声。《二泉映月》。《苏武牧羊》。乡土的东西,古朴的东西,在我这装修得现代的房子里流动起来。这种东西,比空气清新,比水悬浮,比鱼沉重。

我被浸泡着,像一个落水者,不由自主地缓缓漂流。

我是听着父亲的音乐长大的。偶有空闲,哪怕是再劳累了,他总要演奏几曲。口琴。二胡。凤凰琴。箫。笛子。让我像一只蝴蝶飞到了花园——

宁静的月夜。泉水涌动,闪着银光,鱼鳞似的光。凉风轻拂,这是什么样的风啊,仿佛可以渗进任何物体。瞎子阿丙满是回忆,如泻在泉水上的月光。

西北大沙漠。使者苏武成了奴隶,他的悲愤、决心全装的心里,连话也不爱说了,只有白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有羊群知道他想说什么。

——窗外的街中,挤满了太多的东西。汽车。人流。灰尘。还有附在灰尘上的沉重的欲望,夹在空气中的浮躁。车鸣。号鼓声。叫卖声。流行歌曲。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声音也在参与着一场搏斗。临街的窗差不多被挤破,这么多东西,不管愿意不愿意接受,都往里灌,往里灌。二胡声被打碎,总难以重新组合。就算在感觉里,用上等的胶水去粘接,也是裂痕处处、伤痕累累。

父亲的手不那么顺畅了,似乎那弦极不好用,那弓极为陌生。而事实是这把二胡完完全全是他熟悉的伙伴。父亲突然一声叹息,什么也不说,把二胡搁在一边。我家的二胡曲稀少起来。

我怕父亲寂寞,便介绍他与我所住的小区的一个腰鼓队认识,想让他为腰鼓队表演节目时拉二胡。父亲当场拉了几曲,腰鼓队表示了欢迎也七嘴八舌地发表了意见,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在意。回到家里,我问父亲怎么样。父亲说,怕合不来。我奇怪,还不正式合作怎么合不来,父亲说,她们的要求与我的理解不一样。我家的二胡曲更加稀少了。而我的父亲总有点不自在,老想回官舟寨去。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到二胡是一种流浪的乐器。瞎子阿丙的形象从脑海里跳出来了,街上卖唱人的形象跳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到父亲的二胡也有一种流浪的感觉,父亲也有一种流浪的感觉。

时尚流行的地方,太容易把许多东西当作垃圾丢掉。在城里,还可以吃的东西,还可以穿的东西,都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其实一切都是这样的遭遇,包括一些精神和文化。“敝帚自珍”在城里是一个消亡的词语,没有人看它一眼,也没有人提起它。

在城里,不要说父亲这样一点也不时尚的农民,就是我这个已经在城里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仍然没有被城市完全接受,自己也仍然没有完全融入城市。我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走进这座城市/影子被车灯/逐渐推后/然后消失在黑夜/呼吸进去的灰尘/在肺部定居/情感的深处/肿痛起来/”这是我内心深深的隐痛,而且总不能愈合,因为常常为城里的东西所创伤。

父亲望着窗外。目光凝重。窗外直线距离500米的地方就是一座山,那里有一片绿色,绿色上氤氲着烟雾,令人心绪悠悠,似乎有风吹来,似乎有鸟音吹来。可是,它们就是触不到父亲,也触不到父亲的二胡。二胡落了些许灰尘,平添了许多沧桑感和忧伤感。父亲久久伫立窗前,站得那样持久、那样执着。他是不是像一只误入高楼森林的喜鹊,迷途之后要好好辨清逃出去的路?

二胡呢?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小时候,我总能在父亲一曲终了搁下二胡之后,望着二胡,听出余音来,似乎那二胡还在轻唱不止。

现在,望见二胡只是一根枯竹,了无生机;只是一个才尽的江郎,再无所言。

我知道,留住父亲,留住二胡,已经不可能。父亲和他的二胡要回到官舟寨去。那里有山,有水,有树,有鸟,有风,有雨,有星,有月,有熟悉的乡亲和习惯的乡村生活。

把父亲送上汽车,我看到父亲和他的二胡夹在乡人与各种货物之中。

我自言自语地说:等他们回到官舟寨,就回到家里了;等他们回到官舟寨,就回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