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贴的明星画是萧家色彩最鲜艳的东西,萧美媱其实不认识这些明星。
益阳日报讯 2月6日,阴冷了多日的天空终于放晴,但温度仍然没有升到5摄氏度。
桃江县大栗港镇黄栗洑村,微风吹起,村民裹紧了棉衣。可是,9岁的萧美媱只穿着两件毛衣。风大一点,她就扔下已经踢得发黑的毽子,跑到屋里躲一躲。
但爷爷萧学儒和奶奶王桂云马上就会叫她:“媱媱,快出来!屋里危险!”
在这间破旧不堪、四壁空空的危房里,遇到刮风下雨,
“心得乐”穷娃盼过年系列报道之一
9岁的萧美媱这个周末会在老师的带领下来中心城区参加“心得乐”益阳专场活动,接受捐赠,在她家——
王桂云绝不允许媱媱进屋。她说:“媱媱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人生还没开始,不能出事。”
奶奶的担心,是因为去年年初下雪,不厚的积雪把屋子压垮了一部分。二楼掉落的几处屋顶至今没有修好,露出生锈的钢铁。
面对贫困,二老只能把眼泪往肚里吞。女儿嫁人后家庭条件也不好,帮补不了多少;儿子一直身体不好,治病欠了不少钱,去年在一次意外中去世,留下两个女儿,还要二老抚养。
听说有记者来访,媱媱的姐姐始终不肯露面,16岁的姑娘这样跟奶奶说:“我没件像样的衣服,不敢见人。”
不过9岁的媱媱还没到爱美的年纪,奶奶叫她,她就蹦蹦跳跳跑了过来。瘦瘦小小的样子,脸黑黑的,一个男生头,笑起来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问她冷不冷,她笑着摇头。
萧美媱在黄栗洑小学读四年级。这次期末考试,她考得不太好,我们问起,她就有些怯生生地不敢回答。但老师对她的评价是:“很听话、很认真的学生。”家里墙壁上,贴着她每个学期的奖状。
对妈妈,媱媱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因为受不了这个家的贫穷,在媱媱出生不久,妈妈就扔下她和姐姐走了。爸爸也病了,钱花去不少,病因却怎么也查不出,人越来越消瘦,经常晕倒。
2014年春节,家家户户都在欢庆,媱媱的爸爸却又犯病了,睡在二楼的他扶着墙壁走出来,想要下楼。可楼梯间没有护栏,他突然晕倒,从二楼走道一头栽下一楼。醒来后,他无论如何不肯去医院,只说自己没事。可只过了一天,大年初二的晚上,他就永远离开了。
萧学儒带着我们上到二楼,楼梯间依然没有护栏,家里连两个孙女上学的钱都交不起,哪里有钱装护栏?有几层楼梯掉了几块砖,可以透过去看到楼下。剩下的,就是一片空空荡荡。这段楼梯,萧学儒也摔下来过,只是没有那么高。
白发人送走黑发人,生活还是得继续。大孙女在县城读职校,一年学费要四千多,学校减免了一千多,还得凑3000元;小孙女萧美媱虽然还只读小学,但一个学期下来,伙食费也要一千来元。
73岁的萧学儒到处求人想打工,但乡亲们也爱莫能助,毕竟年纪太大,万一摔伤了谁来负责?大家只能经常送吃的、穿的给萧家,但没人敢让萧学儒打工。
没办法,萧学儒一咬牙,到自家后山上把竹子砍了,一根根背到路边,让人装上车运出去卖。背100斤,能有10块钱。去年一年,他砍竹子、背竹子,赚了一千多元。
不过,竹山去年砍了,今年就砍不了。想起年后开学的费用,萧学儒沉默半晌,蹒跚着转过身,点燃一根纸烟颤巍巍抽起来。(记者 张丹丹 实习生 徐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