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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锯腿男的绝境也是你我的困境
2015-03-24 10:17:39
  
红网

还记得河北保定那个“锯腿硬汉”郑艳良吗?2012年4月14日,因不堪右腿腐烂生蛆,郑艳良用一把钢锯、一把水果刀,嘴里咬着一个裹着毛巾的痒痒挠,为自己做了“截肢手术”。半年后,媒体关注到这个不幸又坚强的男人。他的故事被认为是击中了中国农村医疗保障体系的软肋。如今三年过去,“锯腿硬汉”怎么样了?他的苦味人生是否遭遇到了新的难题?(3月23日《华商报》)

根据媒体的描述,这位以残忍换来“幸运”的锯腿硬汉,再次陷入了困境,除了“掐着指头算来算去,36万元捐款就剩下七八万了”之外,“熬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恐怕是他更大的心病。我们无从知道这一次他是如何再次走进媒体的视野的,在两年前,他以失去双腿的代价,引起了媒体的关注,也由此带来了命运的改变——不用等死了,各界捐款、政府协助,成了他新的依靠。此后,他更是直言不讳地对媒体说,他怕自己的事降温:降温对他意味着,像他锯掉腿之前,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这一次,媒体的关注又能否将他带出绝境呢?

或许可以乐观地去猜测,如此悲情故事,还能再次触动人心,他或许会再次实现绝处逢生,但是,这能否成为他绝境的终结呢?命运窘迫—媒体曝光—社会捐助—政府协助—命运逆转,郑艳良的命运逆转,可以说是一种不算新颖的弱者逆转模式了。因为媒体的报道关注,能改变多少人的命运,揆诸报端,不难寻见。

当我们沾沾自喜这个时代所带来的文明和现代,这种在报端不难寻见的“弱者逆转”,是否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呢?这种看上去温暖而动人的“幸运”,又能有多少的复制空间呢?换言之,锯腿男曾经以及今日所面临的困境或是绝境,又何尝不是你我都有可能经历的个体之痛和社会之殇呢?“免于贫困的权利”、“免于因贫而无活路”,应该是权利救济话境中,我们这个所处时代和社会最紧要和迫切的担当。

回到郑艳良锯腿这件事上,选择锯腿,正是因为在制度渠道内的权利救济的失助。在寻求制度救济的途径中,郑艳良显然是遭遇了来自制度和人为的设阻,不仅在经济救济上处处碰壁,在就医过程中,遭遇的要么是宣判死亡的“威胁”,要么便是天文手术费的“要挟”。一个直接的质疑是,靠自己锯腿都能存活下来的病情,为何在医生那里换来的就是“死亡宣判书”呢?所有的难堪和无奈,让郑艳良最终被“命运不济”所打败,选择了悲情的“锯腿疗伤”,三年过去,我们曾一度以为这样的悲情将“击中农村医疗保障体系的软肋,但现在看来,医疗保障体系还是没什么改变”。这样的无力和尴尬,不仅仅是锯腿男所面临的绝境根源所在,更是映射着包括你我在内的无数人困境。

可以说,郑艳良们陷入的绝境,恰如鲁迅笔下的“无物之阵”。弱势如他们,所最能倚赖的应该是制度渠道内的权利救济,像郑艳良这样的大病患者,是对国家大病救济政策最强烈的渴盼者。虽然低水平、广覆盖的农村医疗保障,固然是值得肯定的进步,但大病救济的政策设计,应该成为权利救济中不可停顿的动向。当郑艳良们能够从制度救济中找寻到希望,人心温暖自不待言,正如“靠制度打动人心,靠制度温暖众生,只有制度救济的真正崛起才能让岁月静好、生命高贵”。(文/高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