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岁的何普照老人跟记者讲述抗战往事)
红网岳阳站8月24日讯(分站记者 李婷 通讯员 杨超 魏胜)“我的抗战故事里没什么可以讲的……”92岁的何普照老人家住汨罗镇汴塘村,得知记者将采访他的抗战经历时,老人连连摇头——没有亲手杀死过日本人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1923年,何普照出生于湘阴归义(今汨罗),读过高中,在黄埔军校毕业,参加过湘西会战。
战火来袭 被迫失学
何普照年幼时,家中以种田为生,父母借钱送他读了8年私塾,后到孔道小学(长沙)读书,不久考入长沙楚怡学校。“这所学校十分了不起,朱镕基总理也毕业于这所学校!”进入名校,何普照十分勤奋,希望早日学有所成,回报家人,报效国家。
很快,他的这一理想便被迫中断了——“你说日本人有好可恶,旧中国都破烂不堪了,还要来侵略!”何普照愤愤不平。1939年,他还在念高中,日本人将战火烧到了湘北。“湘北会战失败,巴陵、华容、临湘、平江都沦陷了,省府都迁到了耒阳。”何普照说,学校被迫停学,16岁的他离开了学堂。
黄埔军校 苦练本领
“不能求学,就参军报国!”日本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何普要杀鬼子去。
于是,何普照与6个同学商量,计划向西北方向穿过敌占区,加入八路军抗日队伍。结果,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被一个国军教官带到黄埔军校二分校,成为该校第19期学员。
何普照回忆道,1938年,黄埔军校二分校由湖北武昌迁址湖南邵阳,拼刺刀、近搏战是二分校的强项。刚进黄埔军校时,他们用稻草编成草人,步枪装上刺刀,单个练习拼刺刀规范动作,一练就是一个小时;半年后,他们把木棍削成木枪,与其他学员一对一地对刺;后来,他们模拟实战,以一对多,练习拼刺刀、近身肉搏。
“步枪装上刺刀,一个箭步,举枪冲刺,然后就是一脚!”何老嘴中“嗬嗬”有声,颤微微地提起拐杖,使劲向前刺去。拼刺刀一练就是一年半,练就扎实的近搏战本领,就等着上战场杀日军了。
未开一枪 日军投降
1945年春,机会来了。有情报显示,日军将进攻湘西,黄埔军校二分校接到参战命令——阻击日军,在雪峰山一带设防。
湘西会战双方参战兵力28万多人,战线长达200多公里。何普照所在的部队主要任务是围绕雪峰山脉修筑工事,几百名学员修筑1000多米防线。“山上全是石头,一锄下去,火星直冒。要挖一米多深,但大家都不觉得累!”何普照说,想到要与日本人打仗,大家浑身都是劲。
4月底,日军果然进攻雪峰山。“一听见山头上枪炮响,大家又兴奋又紧张。”何普照说,几百个学员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个个摩拳擦掌,“横竖要杀他几个日本鬼子!”
可是,几天过去了,不知道是邻山头的友军异常神勇,还是日本人知难而退,日本兵根本就没打到他们防守的山头来。几天里,大家将子弹反复上镗、退镗,再上镗、再退镗,就是没扣动一下扳机!“再过两个月,日本兵都投降了!”说到这里,何老语气中揉杂着轻松、欣慰、激动,还有遗憾,“雪峰山战役竟然是日军侵华的最后一战……”
家人陪伴 生活幸福
抗日战争结束,何普照又回到黄埔军校继续学习,1947年毕业。1949年湖南解放时,何普照通过战友介绍,进入湘雅医院医学班深造,毕业后调入洞庭湖区吸血虫防治领导小组担任秘书,90年代在岳阳三医院退休。
何老的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人民日报》、《湖南日报》,从今年元旦至今,一期不缺。最让人惊讶的是,书桌上还放着一个笔记本,封面上“新闻摘要”四个字十分显眼,钢笔字刚劲有力。何老每天读新闻,还经常做笔记。
早在20多年前,老伴就去世了,何普照说,“现在吃穿不愁,一大家人吃饭要摆3桌。要不是两个曾孙都在读研,我早就是五代同堂了……”老人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