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老兵罗镇钦老人向红网记者讲述战时的故事)
(红网《最后的胜利》报道组记者与抗战老兵罗镇钦合影)
红网时刻新闻记者 张珍 见习记者 刘颂辉 长沙报道
深陷的眼窝、发白的眉毛,笑起来露出仅有的几颗牙齿,走起路来略有些驼背……初见罗镇钦老人时,他正在围观老友们打麻将。
打麻将是罗嗲嗲闲时最大的爱好,如果不是耳朵不好使,他就想自己玩。现在,更多的时候,他围观。
罗嗲嗲是湖南宁乡人,当过兵、打过仗,95岁高龄的他依旧乐观、爽朗。
18岁当兵 一场大火终止学业
“要不是长沙那场大火,那时候还想着考中学哩,没有战争那就要多读几年书。”回想当兵前,罗镇钦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还在读书。而抗日战争中,长沙一场文夕大火,罗镇钦随父母逃回家,就此终止了学业。
“四周点火,城内天心阁火光冲天,没有船,都是划竹筏过河。”罗老深陷的眼窝中,仿佛战火就在眼前,而他后来才晓得,当时日军距离长沙城大概200里,而下令放火的有关人员也被处罚。
随同父母逃命到宁乡老家后,罗镇钦在家呆了半年。战争让家中一贫如洗,半年后,18岁的罗镇钦报名当兵。
当兵后,罗镇钦去了湘军第19师,主要在湘北和江西等地抗日。“上了战场,就看你命中长没长眼睛。”罗镇钦这样形容战场。
到了战场第一线 心里就不怕了
“那个时候,上战场之前,心里呀,扑通扑通的,怕呀。”兵荒马乱的时光里,背上步枪、带上干粮,行军打仗上战场的罗镇钦才18岁。
一边说,罗镇钦一边比划,“步枪上要上刺刀,干粮就别在衣服胸口。”衣袖随着手臂轻飘飘的晃动,“那个时候苦呀,经常吃不饱,一点干粮就着水吃,哪像现在有白米饭吃哟,经常吃的就是糙米饭。”
更多的时候,晚上行军,白天只派人探路。罗镇钦老人摇了摇头,叹息道,白天得躲日本人的机关炮,那炮弹近30厘米长,打到人身上基本上……
“你们不知道吧,这晚上怎么行军?”说话间,95年间岁月刻下的印记扯成一堆。“白天有飞机跟着追,只有晚上走,晚上不准吸烟、不准打手电筒。”罗嗲嗲两只手比划着示意:在分叉路口,用草放在路口做记号,顺着草结的方向,就不会走错了。
“战场上,倒下一个排,就替补一个排,倒下一个连,就替补一个连,但是,要守的阵地决不能丢,在阵地上就决不能后退。”话语间,已经少了几分力量,但语气仍然坚定毅然。
当兵后,罗镇钦主要在江西,鲜少有时间回家了。“长沙会战时,那时安排在浏阳打仗,晚上和日本人一山之隔。”长沙周边,罗镇钦倒是打过几次仗,挖过不少战壕,“那时候在战壕里,只露出一个头打枪,看到旁边的战友倒下,心里不怕了,反倒更加勇敢,更加有冲劲。
修五一路 建湘江一桥
1949年长沙和平解放,罗嗲嗲参加了起义队伍,到现在,他还保留着广州军区发放的起义书。
之后,罗镇钦在中南军区军政大学学习了6个月,罗嗲嗲记得很清楚,当时学校就在小林子冲,学习期间会看一些教育片,要认清形势、纠正问题。“学校出来后,进入了共产党第21兵团。”
“战争中的长沙呀,房子都危房似的,城区一片破败。”在罗嗲嗲的印象中,战争打完后,长沙城几乎没剩下几处完整的房屋,被炮弹打过后的房子,要不就缺失边角,要不就开裂成缝。
长沙解放后,罗镇钦参加了五一路、湘江一桥、湘江二桥的建设。“那时候的火车站还在芙蓉广场那里,就在城中心,后来修五一路,新火车站又建到五一路去了。”
如今,罗嗲嗲住在长沙雨花区社会福利中心,每月有固定的退休金和养老金,“现在日子好过了咧,吃穿不愁,共产党是该惩的惩,该罚的罚,该管的管,政策严明。”苦日子里长大的罗嗲嗲对自己还是很舍不得,而对暑期前来看望的志愿者和学生,非常热情的端出西瓜给大家吃,还不忘叮嘱“多读书,好好读,将来报效祖国。”
今天,罗嗲嗲参加建设的新火车站又成了老火车站,当年文夕大火中的天心阁依旧是每个长沙人熟悉的标志,当初战争中摇摇欲坠的长沙,今天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几千年文化名城依旧生生不息,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