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报3月20日讯 “我觉得生活就像永无止境的圆圈,追寻更好的工作、更好的车子……但最终不知要去哪儿。”年届不惑的刘景崇说起以前的生活如是说。他现在生活的地方,每天可坐在蒲团上鸟瞰群山,环视苍穹,远观飞禽走兽,或坐禅沉思,或练字看书,或舒展腰腿。
终南山自古是著名隐居修行之地。曾几何时这里重返古朴,当地山民过着简单,朴素的农耕生活,住山隐修者深居浅出于山峦之中。
来自广东佛山的刘景崇就是其中之一,他放弃了百万年薪的嘈杂生活,换上一身布衣隐居终南山。
禅室 蒲团 木榻 清茶
现年39岁的刘景崇,祖籍广东省新兴县六祖镇,曾任佛山市某企业原总经理。
2015新年的第一场大雪之后,经过1个半小时的爬山,如约见到刘景崇,他正在山上禅室外为自己的座驾安装防滑链。这是一辆挂广东牌照的越野车。
刘景崇个头约莫一米七,穿一身灰色长衫、长袍,脚上穿着长筒棉鞋,头上戴一顶针织毛帽,留着山羊胡须。我们打过招呼之后,他继续给汽车装防滑链,动作利落娴熟。
在去他禅室的路上,他步态轻盈,指着一个外面盖着茅草的屋子说:“这是我的禅室,有土炕,暖和一些。”说话间,刘景崇掀开厚厚的棉门帘,屋子里有一宽敞的大厅,三面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外面;另一侧是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客房。
他的禅室位于这个山谷最高处,面向东方,其他三面被起伏山峦环抱着。茅棚内并排的四间禅室,墙面用黄泥糊砌,室外是约2米宽,10米多长的一个狭长空间,地上放有蒲团,地桌;可坐禅沉思,可练字看书。
刘景崇的禅室门口挂着“止语”的小牌子,禅室有四五个平方米,地上铺有草编的垫子,进入室内必须换成拖鞋,右侧放着蒲团,墙上挂有佛像,下面放着香炉,和几本经书,最里面靠墙是一个木榻,木榻上铺着厚厚的两床棉被,墙上挂满了草帘。
坐定之后,品着热热的清茶,便有了一段对话。
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记者:听说你对网络上流传关于你的报道有意见?你是因为离婚而住山的吗?
刘景崇:在广东“年薪百万”也不算个啥啊!网上的说法太夸张了。我在上山之前的三年,已经没经商了,再说我的离婚和住山隐修也没关系。事实上,我八年前就离婚了。我是在30岁时结婚的,结婚后,妻子要的幸福生活是房子大一点,车子好一点,而这些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婚后半年左右就离了,但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
记者:你在山上住了多久?
刘景崇:第一次上山是2012年12月,当时是一个人慕名来终南草堂。那会在筹拍一个中医和道医的纪录片,买好了器材,带着一个摄影师,一路寻访中医,拍了一两个月后,觉得和想象中有差距,就暂停了。后来,回广东住了半年,期间待在城里特别难受,慎重考虑后就打定主意住山隐修。2013年的9月再次来到西安,上山一直住到2014年的4月,这半年多时间就没有下过山。
记者:你为何选择终南山而非其地方?你从温暖的南方来到北方,能适应山居生活吗?
刘景崇:选择终南山,也是一种缘分吧。我也去过很多名山大川,感觉它们都没有终南山的气势和神韵,也没有茅棚的文化,气场不一样。有一句话说“天下修道,终南为冠”。我们广东那些山,太矮了没气势,不像终南山大气磅礴,相比之下广东的山不能叫山,只能叫作“丘陵”。我刚上终南山的时候,已经是初冬,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下雪,当时山上条件差,没有火炕,也没有电,但也没觉得太冷。可能是心比较专、比较热的缘故吧。
父母理解了也打算来
记者:你父母理解你的山居生活吗?你带他们上过终南山吗?
刘景崇:我选择住山的初期,亲朋不理解,认为我是发神经病,装啊!后来都理解了,不少人还羡慕我现在的生活。计划今年天气暖和了,把父母接到山上来住一阵子,让他们来感受一下终南山的薄雾晨霭和青山绿水。
记者:你在山上是如何修行的?
刘景崇:日出而作,日落而睡。在山上自己做饭,水好饭香,一天只吃一顿或面条或米饭,最近天天吃火锅,山泉水煮菜蔬,很好吃的。作息是看着太阳,基本不看表。太阳出来就起床,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泡茶看书,然后诵经,叩拜。太阳到那个山顶了,就该吃饭了。天气好时,去山里其他地方走走;晚上一般九十点钟就打坐,睡觉前艾灸后就上床。
记者:隐修前过得很奢华吧,现在住山以后每年的开支大吗?
刘景崇:我做过一个公司的总经理,每天忙忙碌碌,特别地累。我和老板是亦师亦友,后来我俩合伙开了个礼品公司,第一年纯利赚了500多万元。
我以前基本上都是工作半年,然后玩半年。挣再多的钱也不够花,现在是有钱没处花。以前工资高,花销也大,可以说是“花天酒地”的生活;现在住山了,吃的米面油是从山下带上来的,很多蔬菜都是自己种的,偶尔买些香菇之类,也花不了多少钱,有时朋友上山也会给带一些日用品。我以前的拍档、老板许先生,很照顾我的。过年了我说想给我妈表表心意,他就汇钱给我妈了。